第(2/3)页 “我们知道,这不是工钱,这是买命钱,是朝廷拿来买我们性命的钱财呐。” “那哪里是顿顿大鱼大肉,那是断头饭,将死之人才会吃的断头饭,顿顿断头饭,不是叫我们去边关作战又是什么,不是叫我们送死,又是什么。” “那冬衣,厚重的冬衣,家里孩子偷偷拆掉,要做成厚被带回去给阿奶,被仪刀营那群狗日的抓到了,没有打我们,没有骂我们,竟…竟又送来了几床厚被,这是怕孩子们冻着,怕他们冻坏了,卖到京中后卖不上好价钱。” “还说有没有孩子愿意去什么山庄,有工做,有吃的喝的,还能读书,真当我们这些草民开山开山傻了吗,天底下哪里有这种好事,在长垣,谁要是想读书,被旬县的老爷们知道了,会被撕烂嘴的,朝廷,怎会容忍我们的孩子读书识字将来做官!” “韩狗官给的买命钱,我们不敢要,分文不敢要,上有老下有小,死在了关外,谁来照顾妻儿老小,朝廷吗,要是朝廷能照顾,我们怎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在长垣为了一口吃食,对着旬县的官老爷们摇着尾巴和狗一样乞讨着。” “就知道,一开始就知道,朝廷,怎么会无缘无故派了人去救我们,哪里有这般道理,那么多的山矿,说不要就不要了,给我们工做,给我们钱,给我们吃肉,给我们点炭,朝廷,这是要我们去送死,吃几顿好的,不叫我们去边关,为什么要骗我们来到京城。” “不打生桩,将孩子们聚集起来作甚,还说怕被工料伤到,笑话,这是笑话,在长垣生出来的崽子们,哪个没断过胳膊,断过腿,哪个没伤过,这不是要将孩子骗走又是什么。” “那狗日的伏校尉,还敢光明正大的派人询问,问谁脑子灵醒,说要挑选到仪刀营,放屁,放他娘的狗臭屁,一个辅兵,每月的俸禄至少两贯钱,不是放屁是什么,我们再没见识,还不知这朝廷对军伍如同对待野狗一般,两贯钱,笑话,天大的笑话,二百文都知足了,两贯钱,是放屁,统统是放屁!” “朝廷,朝廷会对我们这么好?” 马前抬起头,直勾勾的望着周老板:“救了我们,给我们吃的,吃的好,给我们穿的,穿的暖,给我们工钱,给的多,还要教孩子读书写字,还要叫后生们入营从军,管一辈子,陛下,您…给我们个痛快吧,留孩子们一条生路,莫要再骗我们了,莫要再骗我们了,莫要…再骗我们了,我们,不傻,不傻啊,真的不傻啊陛下…” 说到这里,马前嚎啕大哭,跪在地上,将额头狠狠抵住泥水里,用力的砸着地面,一声一声的叫着,我们不傻,不傻,我们不傻的。 冷风,席卷着。 雪花,飞舞着。 天子周恪,如坠冰窟。 户部尚书孙守廷,闭着双目,摇摇欲坠老泪纵横。 钱寂的面色红如猪肝。 老大人们无一不是面色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相,终于大白了。 一切,都是因为善意,韩佑的善意。 可这善意,没有任何百姓会相信,会接受,没有任何百姓相信朝廷,会对他们如此的好。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