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一-《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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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靳宇拉住要出去的她,好笑道:“你下去干嘛?

    我让人帮忙送上来。”

    梁初音恍然:“……哦,好的。”

    资本家就是不一样,习惯了发号施令,指使人都是理所当然的。

    不像她,压根没想到那方面。

    很快外卖就送上来了,还是之前给她引路的那个秘书姐姐。

    虽然她表情尽量装得如常,但是,偶尔瞥来的好奇眼神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

    似乎是在说,总裁也吃外卖啊?

    梁初音跟她道谢,等她离开,才火急火燎地去沙发上吃起来。

    “小心。”

    南靳宇在茶几上铺了层桌布,接过盒子放上去,一一打开。

    他衬衫的袖子挽到了肘弯里,露出结实修长的手臂。

    梁初音看着他有条不紊的动作,心里油然而生的幸福感。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会照顾人呢?

    以前她只注意他怼她了。

    好吧,其实她就是公主病,哪怕他对她再好,只要他怼她一句,她就自动忽略了那些好,恨得牙痒痒。

    现在回想起来,其实有点不应该。

    “有点油,下次还是不要吃了。”

    南靳宇手里的筷子挑了会儿,接起一块红烧排骨,递到她嘴边。

    梁初音张口叼住,咀嚼了会儿,酥脆软嫩,唇齿留香,别提多好吃了。

    她表情陶醉,含糊道:“哪有你说的那么糟糕……”

    “小馋猫。”

    他用筷尾撇一下她的鼻子。

    梁初音只顾吃东西了,都没反抗。

    啃了会儿,发现他碗里的东西都没怎么动,她诧异地抬头:“你怎么不吃啊?”

    “看你吃,比自己吃有意思。”

    他笑了笑,这才接了点芦笋。

    梁初音脸颊微红,心里却藏不住的窃喜,吃得更香了,还往他碗里多夹了好几块排骨:“你也吃啊。”

    “我也吃。”

    他吃了块。

    不过,相比于胃口大开的她,吃的还是不多。

    梁初音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的胃不好,吃不了太油腻的东西,连忙又把他碗里的排骨扒拉到自己碗里,把蔬菜都留给他,“你吃这些,这些不油腻。”

    “谢谢。”

    梁初音忽然想起来:“你是不是也会烧排骨呀?

    小时候,我记得我吃过你做的糖醋排骨,很好吃!”

    “你还记得?”

    “当然!”

    梁初音表情幸福,“我对好吃的东西,都记得很清楚。”

    看着她希冀的眼神,好似会发光似的,直勾勾盯着他,他有点招架不住,笑道:“谢谢赏脸,谢谢。”

    “晚上做给我吃好不好?”

    她扒拉住他的手臂。

    “好。”

    “还想吃布蕾!”

    见他挑了下眉,她忙补充,“你做,糖少放点不就行了?

    我已经基本戒糖了。”

    “真的?

    你没有骗我?”

    他抬手刮一下她的鼻子。

    梁初音抬头看了眼他温雅英俊的面孔,一颗心怦怦乱跳,避开了他灼灼的注视,嘟哝:“当然了。”

    “那是应该奖励。”

    “奖励什么?”

    她又来了兴致,转回目光。

    “你想要什么?”

    他微微笑,望着她。

    梁初音感觉自己都快溺毙在他眼底了,连忙避开,不敢多看。

    真是的,他不知道他长得特别帅吗?

    一天到晚朝她放电!

    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想要什么你都给吗?”

    “当然。”

    他伸出小拇指,递给她,“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从来不诓人。”

    梁初音傲娇地昂起小脑袋,跟他拉了下钩钩:“姑且相信你。”

    南靳宇:“那说说,你想要什么。”

    梁初音想了想,有点为难:“……暂时真的想不到啊,能不能回去考虑一下啊……”

    南靳宇:“等你考虑好,都是十年八年后了。”

    梁初音柳眉倒竖,瞪他。

    他直接忽略,收了吃完的餐盒,去外面扔了。

    后来,他把她带去了附近的一家茶馆。

    站外面时,梁初音还不大乐意进去,感觉进这种地方的都是四五十岁往上的人了。

    进去后,她就真香了。

    装潢典雅,店内人也不多,大多谈吐不俗,看得出来,是个风雅的地方。

    南靳宇带她去了包间里坐下,点了一壶玫瑰花茶和水果茶。

    “喝过这种花茶果茶吗?”

    他给她倒上。

    “没有。”

    梁初音捧起杯子,放鼻子下嗅了嗅,清香扑鼻。

    她眼睛一亮,“咕咚”一下灌下去。

    结果喝太急了,根本没品出什么味道。

    她转了转手里两个指甲盖大小的杯子,不满道:“哪有这么小的茶具啊?

    这怎么喝吗?”

    南靳宇笑出声来。

    真是牛嚼牡丹,几千块一克的好茶,被她这么糟蹋。

    梁初音又喝了几口,点头:“还算清爽。”

    南靳宇也不点破,慢条斯理给她续杯:“那就多喝点。”

    她还真不客气,两壶茶,一半都是她喝完的。

    “那一会儿还去摩天轮吗?”

    梁初音问他。

    “去啊。

    你不想去了吗?”

    “我都可以。”

    她拿出手机,“啪啪”拍了两张照。

    这是习惯,吃东西喝茶她就喜欢拍两张留念,心情好还会发到朋友圈。

    南靳宇笑话她:“都吃得精光了你才拍?”

    梁初音有点不好意思,收起了手机,小声嘀咕:“多拍几张嘛,存着,隔几天选两张发一下装装逼。”

    这么好的装潢。

    南靳宇淡笑,说:“只有无聊的人,才整天想着发朋友圈。”

    梁初音:“……”干嘛一天到晚内涵她啊!

    离开时时间还早,南靳宇带她去了就近的一家高定服装店。

    为什么是高定呢?

    梁初音站店门外就感觉到店内的装潢不一般了,充满了高端大气的金钱味道。

    果然,进去后她随便翻了翻两件衣服的标签,她就倒吸了口凉气。

    中环物价不低,很多女装成衣店的价格都在大几万十几万以上,不过,梁初音还是第一次进这种随便拉一件就是20万以上的,曼城市中心几乎都看不到这种店。

    看店内寥寥无几的客人和奢华的装修也能看出来,这店不做一般客人的生意的,大抵是开张吃一年那种。

    梁初音咋舌地缩回了手,回头扯他衣角,小声道:“走吧,太贵了。”

    南靳宇觉得好笑,也伏低了跟她说悄悄话:“你怕什么?

    又不是让你花钱。”

    梁初音:“你花钱我也舍不得呀,割我肉的感觉。”

    南靳宇微一挑眉:“你这是把我的财产都视作你私有了吗?”

    梁初音做鬼脸。

    后来他帮她挑了一件复古绿的波点裙和一件雾霾蓝套装,她嘴里说着肉疼,接袋子的动作比谁都快。

    因为晚上还要去坐摩天轮,南靳宇带她去了就近的一幢花园别墅,是他在中环的众多住处之一。

    梁初音想着自己连间厕所都买不起,这人的房子却多得跟集邮一样,心里就不平衡:“我想升职——”

    南靳宇:“你是想涨薪水吧?”

    又被戳穿了,她幽怨地看他一眼。

    佣人准备好了晚餐,是西餐,随便吃了点,两人又出了门。

    附近的游乐场人不多,不用排队,南靳宇带她去坐了缆车,两人取道过山车的平台,直接上了摩天轮。

    夜色下,霓虹闪烁,光怪陆离,整座城市如梦似幻,像擎在渺茫宇宙中的星云。

    她趴在玻璃上好奇地看着,他从后面贴近她,十指相扣,慢慢陷入,两个人的影子倒映在透明的玻璃上,像连在一起一样。

    梁初音心里一颤,回头看他。

    唇在此刻被压住,成熟男人身上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密不透风,占据她的鼻端,令人晕头转向。

    东南西北都快——找不到啦!

    ……

    约定了见面后,周昊的心境一直很不平稳。

    等到了见面这天,他已经办好了天翊的离职手续,并成功入职兰江创投,职位并不比之前低。

    不过,他心里还是有种恹恹的不得劲。

    虽然早拟好了退路,现在的情况不算坏,可离他预想中的却相去甚远。

    他不想去见南靳宇,不止是觉得没意义,还有一种必须面对自己的失败的屈辱感。

    可要是不去,不是显得他怕了?

    车子停在望山路东侧的停车场,周昊下了车还整了下衣领。

    他难得穿正装,还带了公文包。

    进门,直奔角落的位置。

    南靳宇来得比他早,拄着头坐在靠窗位置,似是在出神。

    他穿得很简单,一身白色的运动服,很随性自然,和他如临大敌的样子截然不同。

    周昊在原地停了会儿,抓紧手里的包。

    这一刻,他深深地觉得自己矮了半头……底气和气度这种东西,不是靠衣服就能硬生生拔高的。

    在没有梁初音的事情之前,周昊对南靳宇是存着一丝敬慕之心的。

    这和出身无关,而是能力、气度和修养。

    都是搞金融的,明白这行要做到极致的难处。

    但是,这世上偏偏还有一个梁初音。

    这就像已经裂开了一道缝隙的花瓶,再如何填补,也不是当初的那一个了。

    他对此人的印象也是。

    周昊没有办法惺惺相惜。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他拉开了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喝点什么?”

    南靳宇翻开菜单。

    周昊冷眼看他,目光盯着他冷白优雅的手,并不作答。

    南靳宇抬头,看到了他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尖刻,只是微笑:“年轻人,有没有人教过你,不要把太明显的情绪表露在脸上?”

    周昊眉一皱:“你到底想说什么?”

    南靳宇:“这话应该是我问你。”

    周昊:“……”

    南靳宇:“事到如今,你不应该愿赌服输吗?

    已经失去的东西,是捡不回来的。

    再搞一些小动作,有什么意思?

    给自己留点尊严,也给大家留下体面,不好吗?”

    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脸上毫无愧色,甚至这样云淡风轻地谈论他和初音的感情——周昊忍无可忍:“你不要得寸进尺!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跟初音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

    “我按着你的头逼你脚踏两条船了?”

    周昊语滞。

    南靳宇冷笑,目光毫不动摇:“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周昊默了会儿,握紧了手。

    半晌,他看向对面人:“你也不用站在道德制高点这样指责我。

    难道你就光彩吗?

    你明明知道初音是我女朋友,你之前还一直跟她献殷勤。

    她报告不会,你教她,她生活上遇到困难,你也眼巴巴过来送温暖!她没有男朋友吗?

    用得着你越俎代庖?

    堂堂信恒集团总裁,做这些事情,你不觉得掉价吗?”

    “我追求我喜欢的人,不觉得有什么掉价的。

    初音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就算只是朋友,我也会帮忙。”

    “是吗?

    那您还真是热心呢。”

    周昊从牙缝里挤出话,“你对每个人都是这么热心的吗?

    不见得吧。”

    “那是我的事情。”

    南靳宇道。

    周昊瞪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南靳宇:“你放过风筝吗?”

    周昊:“……”

    南靳宇:“不管飞多远,只要线在手里,它就永远在你身边。”

    他站起来,瞥他一眼说,“钱我已经付过了,你自己掂量吧。

    个人建议是,不要再自取其辱。”

    周昊牙关紧咬,不甘示弱。

    南靳宇没有兴趣再跟他掰扯,最后扔了句,“也许你不服气,觉得我是在仗势欺人,也许你是个好苗子,若干年以后,也能走到像我、谢庭一样的地步……不过,现在的你——什么都不是,还是规矩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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