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以我们目前能调动的兵力,恐怕会被对方先行压缩回城中。” “瓦萨的失败让我们难以在短时间内恢复实力,首尾夹击中我们处于弱势,虽然能够见到公民对于收复旧地的热情并未消退,但是无论如何,这在缺少足够多的支援下都实属易事。” “我们拥有的一切已经远不比当年咯,保有自己的三分地都实属不易。”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贵族苦笑着说道,他就是皇帝心底里最反感的那一类贵族,遇上任何事情都只会缩回自己壳中寻找最适合自保的方案闭目无视壳外一切变化。 “那么,这是离我们一江之隔的异教徒首都周围的人送来的信件,他们与我们虽然名义上是敌人,但是在目前的形势下,我们可以站在一边。我也是借此规划的这些方案。” 说着特比曾皇帝让仆人将几份来自维利尼耶地方贵族的信件拿在手中巡来回走动展示给众人,一些不识字和不曾学过特基什语种的贵族在翻译的解释下也大概了解了上面说的是什么。 “所以我需要大家的支持,我也会保证大家能够从中得到自己想要的回报,在这里你们有着充分的影响和号召力。” 此刻特比曾停止发表观点,静静地将发言空间转移到这些城内的贵族身上。他们似乎也对此有了一些动力,屋外各自的信使也被传唤进来在各自的主人耳边耳语些什么,随后又匆匆跑出屋内。 最后他们还是将这个话题保持在了自己的范围内,没有给这位外来的皇帝有继续深入讨论战略的空间,在表示各自的离席想法后皇帝也不做阻拦,继续让这份筹划数日的战略在心中沉淀。 那个父辈讲述旧日帝国横跨这片大陆东西将艾翁海作为内海的伟大荣耀景象,和那个听的热血澎湃青年的身影还历历在目。 作为皇帝他需要做出巨大的表率,便是要忍痛割爱。在皇宫之中他沉默地注视橱柜里的精致器具,这些远远超出他所能使用到的量只是出于展现皇宫气派而陈列于此,各种物件都在表面镀上金银来彰显富贵,但是在如今国库空虚急需抒财的节点有必要将其价值尽可能发挥到淋漓尽致。 “这些已经打包好了吗?” “是的,按您的吩咐,只保留必要物品——如果您认为哪些不需要收纳,请告知我,我会将其擦亮放回原位。” “不,不用。” 宫殿中的仆人正在忙碌着将各式各样的金银器皿装入填充棉花的木箱之中,即使是他们也会为这些可能伴随这个皇宫和帝国不知多少代皇帝的生活用具即将流失而难过,但是这位新来驾到两年的皇帝似乎并不眷恋于此。墙角倚着的宝石手杖,从远方另一个大陆沿岸泊来的精致瓷花瓶,画框镀上一层金的画作,数百年前就陈列于此的大理石塑像……甚至可能还会包括他带过的皇冠都像破产的商人那般尽数准备换成通用货币。 仆人们并不敢表达自己的异念,但是和皇帝亲近的人可以。皇后站在宫殿门口有些不悦地注视着光亮衰弱的大殿,除了银色的奢侈吊灯之外,失去了墙上的那些能发出光彩物品的家显得有些落魄。她注视着站在中央目睹这一切的丈夫,看不清背影之后的表情是难过还是踌躇满志 “哦,原谅我没注意到你的到来。” 皇帝就像与皇后有着心灵感应般突然回头遇见,面对他的热情迎接,皇后表现出的是一种受到委屈的不解之情。皇帝也明白这样做会最直接地伤到与自己一同居住于此皇城的,包括自己在内的人,但是他只是想要一个解释和被理解的机会。 “又在把我们的家搬空了?” 皇后嘟着嘴,委屈巴巴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两旁的宫女上前连忙搭手安抚,而这位皇帝也同样为她而难过。 “不会,我会留下足以受用的东西……只是现在真的很需要它们换成钱去做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事情。” “比我们之间更加重要,有意义吗?” 见到皇后对于彼此感情而出现动摇,皇帝连忙上前挽起她的手在手中抚摸。那枚戴在无名指的戒指上的钻石不再会划伤他的手心,箍也从金制变成了有些发灰的薄薄银层。 “对不起,让你在这边受苦了。” 和他一起到来的皇后并没有在布奈皇城度过多久的荣华富贵生活,生活的品质不断下降直至比原来在特比曾还要落魄。对话草草结束,一名信使从皇城外赶来,向皇帝转交了一份书信,上面用着不同于自己所信奉的正教形状的红色印泥。 “你去忙吧,我想最后看看,也许以后就见不到了。” 皇后带着宫女与仆人从他的身旁经过,皇帝手拿着叛教者的信件望向拖着长裙走上楼梯的皇后神情颓然,不知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还是其它的原因。 这一天夜间他反常地要求马厩为自己备上温顺的慢马,几名骑兵侍卫跟随左右在科斯坦堡的街上微服巡视。似乎这些本地贵族已经在公民之中宣传了什么,街头巷尾已经聚集起了不少的集体,尤其是在那些铁匠的店铺周围已经等待着了不少壮汉。 这些大部分都是在瓦萨战役之后失去家园逃亡至科斯坦堡的兵卒或者家中壮丁,现在依然有许多的流民流离在城中街头各处,皇帝从特比曾来到这里后还花费了大量财物安抚他们,甚至动用了帝国剩余不多的铁甲圣骑兵来维持首都的治安环境。现在他们的眼神不再是当初的苦大仇深,在逐渐接受现状之时又迎来了一个新的改命机遇。 “晚安我的陛下,这些是我们能够收集到的作战兵员,他们对您的慷慨感激不尽。” 一名在这片城区有着极大势力的贵族慢悠悠地在迎面而来的马车上向皇帝请安,两人在此继续谈论集合兵力形成战斗力军队的事情。 “他们对于回到自己故土的想法被激发了出来,其中也不乏本地的年轻人,作战意愿在我看来啊,已经是强到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地步了。看看,这样的效果您是否满意。” “新皇帝的到来会带着我们重新夺回被异教徒的土地,他一定是受到圣米迦勒的祝福到来拯救我们。” 街角一个站在木箱上作为贵族的喉舌发表演说的农夫受到了周围聚拢起来的公民关注,几名铁甲圣骑手持火把从他们的身旁经过不做任何驱赶无故聚集人员的举动。 皇帝只是点头默认,表示对这名贵族的慰劳后便继续沿街向着下个街区去。入夜后的科斯坦堡对于他来说并不熟悉,抵达这里后的两年间他都勤于前朝遗留堆积如山的政务,还要防范那些反对者可能的刺杀行动,在大多数时间中都是深居城西北角布奈皇宫之中,对于这座无论是西北方的传教士还是东南方来的商人口中的“世界第一城”缺少了解,反而是对于居住其中的人和各项生产条件有了十分细致的认知。 只是今晚他的所见所闻还是太少,街上除了架起火炬和守卫所在岗哨的地方之外一片漆黑,并不是一个适合活动的时间。不过从几个街区的贵族那都得到了不错的答复,人们对于向异教徒复仇的渴望已经被激发了起来,明天开始就准备进行征兵行动。先前流离的兵卒配备装备经过几天训练便可重振精神回到战场,热血的青年能够作为后勤和工程助手以及生力军投入战场。 沿着艾翁海边骑行,水车不断地搅动发出水声,沿海的铁匠铺里点起灯传出敲锻铁器的清脆响声和淬火的泡沫声,证明自己的一切付出正在产出回报。从这个浅水港口能够隔着金沙湾与马默拉江中间的沙洲望到远处的另一座城的灯光,宽如大海的马默拉江并没能阻挡异教徒的脚步,他们用桨帆船在江面的沙洲与两岸搭起浮桥绕过科斯坦堡深入北部,如今似乎也是自己反向直突异教徒首都的时机。 而隔着金沙湾的是科斯坦堡的分城,汇入马默拉江的湾口另一处三角滩涂上曾经作为军营的小城现在由格诺瓦商人租赁,今晚皇帝便是要亲自登门拜访,与这些商人会面洽谈一个更加优厚的交易条件。 在金沙湾南的沙堤上下马登船,一身轻装的他仅带着数名贴身侍卫前往北部的加拉太城区。漫天灿烂星辰似乎在预示着一个美好的未来,但是其中被挖去的一片巨大黑斑便是离科斯坦堡十分接近,作为马默拉江发源的黑山,高耸其上的树木就像是一个个从高处俯瞰科斯坦堡的哨兵一般令人担忧。 抵达北岸的港口石桥,一乘快船立刻前来阻拦。夜间此处的商贸都已停息,内部的公民不被允许出城,外部同理,于是格诺瓦人的渡口管理派出轻舟前来确认来者身份。 一身常服的皇帝并没有摆出豪横的气派,在很多人包括自己的眼中自己的身份仅相当于自由市市长或者富商,但就连真正的权力掌控也不及于此。被外交书信中公然蔑称为“一城之帝”,世界上可能不会有第二个。 “我是科斯坦堡和加拉太城的主人,罗姆帝国的皇帝,与你们的会长有要事相谈。” 至少会面的口舌之上不能落于下风。守门人对于一位皇帝的亲自到来感到有些惊讶,在信使展示完手中的银版紫心双头鹰徽章表面身份后格诺瓦人的船快速回到通向地下河的暗港里。 第(2/3)页